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雨,是为自己下的吧?

几声低闷的雷声过后,开始下雨了。不一会,叶子上就像打了油,泛着光,不一会,随着雨渐大,树枝带着树叶开始哗哗大幅摇摆起来。

怎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下雨呢?闭眼,这声音,像是海浪声吗?余音不对,海浪声更渐变些;主旋律不对,海浪更汹涌些,嗯,还是雨声。

这雨为什么下呢?难道老天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在悲怆,在哀嚎,在对世人发声……
这雨为什么下呢?难道老天知道刚飘落的一颗种子需要这雨水的灌溉,焕发起微小的生命……
这雨为什么下呢?难道老天知道院子里的自由猫们,昨晚残羹吃咸了,急需些淡水解渴……

管它呢,反正,这雨都是为了自己而下,为了每个的自己而下。
下雨了,天凉快了!是为了让我凉凉快快的吧,一定的!


悲春伤秋,本是一种自大,将感官意志高于一切存在。​但,让大自然为自己而存在,这是多么大能量的宇宙级安慰啊!

叶子

即使飞得高远,我们终将跌落在大地,归于尘土

一阵秋风,几片尚未干枯的小叶子,在近乎光秃的枝干上瑟瑟地发着抖,不禁蜷缩着,把叶片卷起来裹了裹身子。

春季萌芽,夏季焕发,秋季凋零,但其中一片小小的叶子刚在仲秋之季才被唤醒,刚刚被这催命的秋雨一酌,越发地感到绝望。

“走吧,孩子,冬天来了,我要睡了!”树干颤动着树枝微微地呢喃。
“不要,我还是个小叶子,我还没长大!”叶子倔强地又握紧了叶柄。
“来吧,孩子,我把你掩在最肥沃的泥土里,你可以更长久地看着大树一岁一岁的叶茂叶落,跟你的前辈和后辈在一起!”大地宽慰道。
“不要,这里更高,看得更远。我不要化作泥土!”叶子仍不妥协。

一阵风吹来,小叶子用了全身的力气拉着树干,小叶子知道,它已经没有力气再抵抗下一波的秋风来袭。小叶子,茫然地看着天,蓝蓝的,高高的,自己已经很高了,可是天更高。小叶子,又看了一下脚下的大地,黑黑的,好像很酥软,那里终将就是归宿吧!

又一阵风吹来,小叶子,放手了。随着风,轻飘飘地,它飞了起来,飞过了最高的那根树枝,飞过了林子里最高的那棵树,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本是一片薄叶,放手可以飞得更高,虽终将回落大地,但也要尽情折腾,才不枉此生。

水蛭

“血胖子们”吸得正酣,全不知将被剔除;

机体迷幻正醉,全不知新生的“强心剂”正在异形

硕大的机体上,挂满了大小不等,红透了外皮泛着绿色荧光的水蛭。机体缓慢地挪着步子,这些肉虫子宛若风铃,轻轻摇曳着,协同一致的摇摆,且彼此摩擦。

这些虫子,有些养得太久了,15年以上的,似乎都变了物种,成了某一块区域的“蛭霸”,周围甚至簇拥着10年以上的肉虫。层层岁减,渲染出独特的颜色渐变,似乎形成了独立割据的寄生组织,一块一块的,一片一片的。

机体,很难。十多年前,健步如飞的年少气全无。身形看似丰腴,但剔除这些“血胖子”,早已形容枯槁,但浑浊的眼里恍惚间还抓得到希冀自己还能飞翔的闪光。

机体为了达成“无外挂一身轻”的目标,靠着供血不足的心脏供给的动力,想出两条计策:
1、钢板铲巨虫。即使疼痛有损伤留疤痕,也要忍受。机体迫切地期待清除它们带来新生。
2、蜜糖引艳蝶。铲掉的区域,粉饰花草,吸引嫩碟。机体迫切地希望它们可以注入强心剂。

“血,真甜,醉了……”
“新来的,知道吸之前要给机体缴纳麻醉兴奋致幻剂吗……”


也许,世上本无“水蛭”这一物种,时间长了,也就都变了。
哪怕,牺牲掉一些肉虫又何妨?让机体活在幻想中,外挂们就可以吸得更久些。这是一场无限的生存游戏……

盖章

正经的章,正经地盖。权治病!权致病!

付主任接过另谋高就的郑主任的印章以及座椅后,难掩心中的激动,寥寥几句客套话寒暄后,急匆匆地找来酒精进行全面地消毒,这个操作对付主任而言似乎是种仪式,掩味并重新留味,与动物撒尿占地盘的本性大同小异。

付主任,3年前就起草了一本关于印章审批工作的白皮书,起名叫《不OK官方解释107条》,这几年里,断断续续地更新优化,已经增加到了139条。而这百余条的核心指导思想,无非是基于:
1、心情不好不盖章;
2、自己“大日子”不盖章;
3、不求,不盖章;
4、长相厌恶拖延盖章;
5、事不紧迫拖延盖章。

付主任,郑重地坐在通道门口的座椅上,手握印章,气势威武,嘴角下沉,眉头紧蹙,皱纹已与五官融为一体,真真地让找付主任办理审批的人们感到心里膈应。无奈……坐其位,握其章,付主任不盖章,谁也别想过去。不得不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哦,也不尽然,主任之上,无门无章。

啧啧,权好!

人们对盖章的欲望都是延绵不绝的,本源如动物圈地的遗撒体液。文明后,用盖章体现自我存在,释放权力欲望​。抬起来,按下去——舒服,满意,美​!

磨脚

美人鱼为什么那么傻,换双脚让鞋来磨

丫丫,躺在床上,垫起灼热般疼痛的双脚。新买的这双鞋也是“无双”了,两只脚的脚趾头,脚后跟来了全套的“大保健”,被服务了4个小时后,丫丫终于无法忍耐请假回家养脚,静静地享受纯粹的疼痛了。

不要动,血液流动速度太快,都会导致额外附加的伤害。

这些年,大多一见钟情的鞋,就没有对得起丫丫这双脚的,要么脚趾摸出水泡,要么脚后跟擦破几层皮,随着时日的修复,竟然骨头上长出了硬结,脚底摸出了厚皮。丫丫,水灵的大姑娘,却折腾出一双这么沧桑的脚丫子。

小时候,听说民国第一夫人的脚都是细皮嫩肉的,有专门的制鞋师,都是软软的鞋。丫丫在某宝上买的那双手工鞋,活生生把丫丫脚面的皮刮掉了,看来“手工”两个字解决不了问题,是“第一夫人”这四个字影响了舒适度。呃,小时候,妈妈做的棉鞋,咋不觉得如此磨人呢,看来“心疼”也起了作用。

丫丫,闭上眼睛,继续忍耐着刺痛。

天底下的男男女女们,都会被一双双量产的,没有心气的鞋折磨着。那这个行当,肯定是细水长流,不会被淘汰的。我去做个修脚大师吧,开个门店,再开连锁店。店名就叫——美人鱼的尾巴!

妈的,疼死老娘了!一会下地,就扔了你们!

我们纠缠着,争宠着,得到的却是组织的遗弃

“当~”一声,小左和小右在临终时,终于在托盘里见面了。一个断壁不全,另一个沟壑难填。两颗牙齿拖着残血的尸身进行了此生第一次会晤。

断了半边身子的小右说:“咱俩这一生,都没闲着,遇见你也是棋逢对手。但最亏的是我啊,你常年吃肉,起先我还能吃菜,后来连菜叶子都不让我碰了。”
小左用齿洞做扩音器,不屑地吼着:“谁让你缝子大!为了碰到肉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巴结眼睛,让它们看到用一侧牙齿咀嚼会导致脸部不对称的信息。托您的福,每次吃完饭,我都要跟着被剔一遍牙,你吃肉,我吃你缝子里的牙塞肉。”
小右轻轻地抖掉已经裂缝的一块牙壁:“得得,那我的肉也没吃多久,你就联合耳朵,鼓动拒绝食肉,活生生地把咱们的多元态的生存环境彻底搞成绿色花园,你是长在羊的嘴里,还是马的嘴里,你个蠢牛牙!让你连变了味的牙塞肉都没得吃。”
小左啐了一口,刚要再战,俩牙同时听到:
“老先生,这两颗牙折腾您大半生了,这幅假牙您先戴着,后续我们逐一给您种植新牙,保管比这两颗牙好用!”


我们陪伴着走过了我们的一生,最后却得知,组织(口腔)想要换个更好的。并非,非你不可,没你不行!新鲜的,年轻的,才是组织想要的。识时务者,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