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春天之路》-完-4.5

作者: [美]本·埃伦瑞奇
出版社: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
译者: 刘怀昭
出版年: 2017-10
定价: 49.00元
装帧: 平装
ISBN: 9787562073581

简介:

在过去的三年里,作者本·埃伦瑞奇逡巡在约旦河西岸的城市和村庄,与当地的男女老少同呼吸、共悲喜。他见证了他们如何被逼进墙角,如何面对家常便饭般的剥削与压迫,以及他们所构筑的生存策略——清心寡欲,逃避,反叛,解嘲,和倔强、粗犷的行乐。在这本书中,他描述了以色列占领机制的残忍及其无尽的荒谬,和它所酿成的悲剧:检查站、隔离墙、法院和监狱,这些复杂而又机械的屈辱机器;代代相传的土地在稳步地、如扼住喉咙般地丧失着;致命的暴力斗争如潮起潮落。

关联书单

这本从图书馆里闲逛,纯靠缘分借出来的书。以为是本纪实文学,没什么好记录笔记的。但书中作者的一句话,颇有感触。遂开篇日志,记录一下。

巴勒斯坦的抵抗的确如他们自己所意识到的那般:缺乏战略,想停停不了,想继续又很难。时代没有给他们一个伟大的领袖,或许只能是一种长期的预备役国家,只有更多的不幸。在那片土地上,为了和平这一结果,到底需要的是原因,还是答案?作为一名旁观者,或者说作为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笔者力求克制的描述已经很艰难了。这不是小说,不是讲故事,只是在向地球其他角落的人进行传达,告诉人们在战火不断的土地上的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的生活。笔者和翻译都很好。七八年后的今天,书中的那些人……


“……我相信斗争……我相信上帝即斗争,紧张和冲突是宇宙万物的根源,并非什么意识或意志在无限地相应着召唤。”


1919年,英国外交大臣阿瑟·贝尔福写信给首相劳合·乔治,“我们慎重并且正当地拒绝接受自决的原则。”英国将肩负起为巴勒斯坦谋福祉的责任,直到这里的住民表现出足够的成熟为止。贝尔福为当时基本上并没有居住在那里的一个民族做出了一个富有争议性的承诺,“国王陛下的政府”将“尽最大努力”,推动“犹太人民在巴勒斯坦建立其民族的家园”。于是,妄自尊大的帝国恩泽中,诞生了一个冲突不断的世纪。
1947年2月,英国将巴勒斯坦的托管权交给联合国。始于次年,据称至今仍未结束的战争,100万巴勒斯坦人口的3/4被后来形成的以色列国驱逐了出去。
西岸归约旦,加沙地带归埃及,戈兰高地归属叙利亚。伊尔根组织(地下犹太复国主义民兵组织)编入以色列军,两名成员,梅纳赫姆·贝京和伊扎克·沙米尔称为以色列总理。
1990年之后,权力从兴起于巴勒斯坦内部的草根领导层向流亡在突尼斯的巴解组织政府转移。和平谈判在马德里开始。《奥斯陆协议》诞生了。
2006年年底,法塔赫和哈马斯公开对决。


“我只能扔石头。”


书读一半,我发现笔者笔下的巴勒斯坦还在挣扎抵抗不屈服的人,面临一个很人性,很有存在感的问题。抵抗者出名出国,接受外来资金赞助,对外发声让世界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谁出国是个问题,谁享受外面世界的物质是个问题,他们渴望国外听到他们的声音,最终落实的是“人道主义救援”?这些问题没有明确答案,或者每个人心里的答案太过于明确,那这些斗争又该如何继续?抵抗者沦陷到为何作斗争的怀疑中,到底在成全什么,他们所追求的是否值得付出生命?作为亲身经历者,到底要用多坚定信念维持下去。
对渴望国外介入他们的政治,人道的,武器的,钱财的……不管什么形式,这些真的能帮他们脱离困境 ,实现所愿吗?如果内部瓦解,外部还是个啥。依赖外部,很玄幻的期待。
对这个问题,我之所以产生了疑问,其实都是笔者表达出来的。这不是发自我的疑问,是笔者切身感受到的问题。抵抗领袖信仰对外输出信息,对外讲故事,亲临国外宣传,而忽略新生一代如何面对当下的斗争。年轻一代他们也在思考斗争的价值到底是为了什么,仇恨传递,回报是啥,谁得好处?这不能说是年轻人缺乏战略,只是为了斗争而斗争,成为惯性。那斗争的本质为何?稳定、安全地过日子,让人感到希望,而不是面临死亡,年轻一代是价值思考一代,而非被操纵仇恨一代。平民百姓,需要的是和平。


“希伯伦的现实与巴勒斯坦的其余地方是一样的,只是在巨大的压力下熬成了又浓又厚的毒膏。”


以色列,靠《圣经》描述,圈占领土。

1917年《贝尔福宣言》,英国承诺会支持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创建国家。


“在其日常运作中,占领的首要目的不是为了攫取土地或将人们逐出家园……但总体来说,检查站啊隔离墙啊监狱啊,还有许可证,等等,都是在发挥着一个巨大的羞辱器的作用,那是用于产生人类绝望情绪的一种复杂而精密的机制。
这是一场战斗。土地与每个人息息相关,但除了所有的民族主义赞歌和口号,最艰难的战斗还是站稳脚跟、不被打垮。冲突往往发生在检查站,这绝不是偶然的,而且不只是士兵在对付投掷石块的人。他们既是在使用整个这架残忍的机器,同时也置身其间,而机器的持续碾压使他们接受了他们的失败。他们知道——甚至连小孩子也知道——他们不能破坏它,甚至削弱它,他们甚至不能发泄,只能战斗,随之起舞并躲闪得足够快,以足够的智慧和疯狂,才能避免被齿轮碾压。有时候他们可以做到,或说他们会尝试做到”

“但是当她站在那里,站在她的律师身边,从她下垂的肩膀上我看出,这对她不是小事,她有什么内在的东西被打碎了。她明白了她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那么勇敢,那么嫉恶如仇,那么无辜和充满青春的正气。至少有那么一瞬间——直到她学会将它化解为别的什么——那种认识就像一小块儿尖利的石块搁在她的心上。’令我伤心的是,’开庭几分钟之前她对我说,’我再也不能对任何人说抗争到底一类的话了。’”


本书的最后一段:

“最后大家都撤退了,只剩下两个十几岁的女孩。七名士兵站在山顶上。两个女孩独自站在山脚下。士兵目标清晰,可以轻易打中她们,而女孩要扔石块可就鞭长莫及了。但她们仍然弯下腰,捡起石头,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扔了出去。每一次,她们的石头都落在了不远处,他们又弯下腰来,抓起两块石头。”